西门庆的小老婆孙雪娥竟然背着西门庆和下人偷情。孙雪娥在西门庆的小老婆中,身份很特殊,不是说她特别尊贵,而是因为她是介于丫鬟和妾之间的地位。
第九回西门庆偷娶潘金莲武都头误打李皂隶,这一回介绍了:先头陈家娘子陪嫁的,名唤孙雪娥,约二十年纪,生的五短身材,有姿色。西门庆与他戴了鬒髻,排行第四。
说她是姨太太,可是上台面厅堂从没她的份。西门庆家来客人,基本上都是大娘吴月娘、二娘李娇儿、三娘孟玉楼、五娘潘金莲、六娘李瓶儿上来迎客,从来都不让这位四娘上来。有时候,几位娘子出门拜客也不带孙雪娥去,基本上都让她在家看家。
这还得从孙雪娥的出身说起,她原是西门庆原配大娘子陈氏的陪房丫头,生的五短身材,有姿色,不过这个姿色肯定比不上潘金莲李瓶儿。不过,孙雪娥会做一手的好菜,她在西门家相当于灶房总管。也有自己的院子,也算是个主子,只是上得不台面。之所以让她当了小老婆,也是因为她在西门家时间久了,劳苦功高,娶孟玉楼之时顺便给了她一个名分,算是安慰奖,鼓励她继续好好工作。
这么说来,孙雪娥在西门府的地位可谓微妙。说她是主子,可是堂上没有她的位置,说她是奴才,可谁都喊她是四娘。《金瓶梅》中记载西门庆往孙雪娥屋中歇息只是为数极少的次数。如第五十八回潘金莲打狗伤人孟玉楼周贫磨镜,西门庆陪亲友饮酒,吃的酩酊大醉,晚上冷不丁决定到孙雪娥房中过夜。
雪娥正顾灶上看收拾家伙,听见西门庆往房里去,慌的两步做一步走。先是郁大姐在她炕上坐的,一面撺掇她往月娘屋里和玉箫、小玉一处睡去了。原来孙雪娥也住着一明两暗三间房,一间床房,一间炕房。西门庆也有一年多没进她房中来。听见今日进来,连忙向前替西门庆接衣服,安顿中间椅子上坐的。一面揩抹凉席,收拾铺床,薰香澡牝,走来递茶与西门庆吃了,搀扶上床,脱靴解带,打发安歇。一宿无话。
西门庆与女人关系的密切程度,一般是以性关系的程度决定的。凡是“一宿无话”的,大多数关系并不密切。西门庆平时不给妻妾们零花钱,只是在谁屋中过夜,谁会讨要些银子、衣服。西门庆平时根本不到孙雪娥屋中歇息,她也就得不到银两的补充,这次趁机向西门庆说屋子无人收拾,要寻个丫头。后来西门庆果然用五两银子买了一个十三岁的丫头叫翠儿,在孙雪娥屋中使唤。
第二十一回吴月娘扫雪烹茶应伯爵替花邀酒,潘金莲与孟玉楼商议凑份子摆宴赏雪,李瓶儿出了一两二钱银子,找到孙雪娥时,她说:“我是没时运的人,汉子在不进我屋里来,我那讨银子?”只给了一根重三钱七分的银簪子。又一次春节几个妻妾相约轮流摆席,仍是孙雪娥说:“你们有钱的,都吃十轮酒儿。没的俺们去赤脚绊驴蹄。”月娘说:“她是恁不成材的行货子,都不消理她了,又请她怎的!”
第四十回抱孩童瓶儿希宠妆丫鬟金莲市爱,西门庆给妻妾们做衣服,月娘是两套锦袍,四套妆花衣服;李娇儿、孟玉楼、潘金莲、李瓶儿是每人两套罗缎衣服,一件缎子袍;唯有孙雪娥只有两套衣服,没有袍子。这待遇的差别,在西门府已是习以为常了。
虽说孙雪娥习惯了这样的待遇,可是毕竟她也是个女人,希望得到关怀和爱,这个给她温暖的人就是小厮来旺。就是那个来旺媳妇的老公,来旺。
当年西门庆和来旺媳妇打得火热,正是孙雪娥传话给来旺的,而来旺和孙雪娥走在一起,就像潘金莲对西门庆说的:“左右的皮靴儿没番正,你要奴才老婆,奴才暗地里偷你的小娘子,彼此换着做贼。”西门庆听说后大怒,把孙雪娥打了一顿,收了她首饰衣服,只教她伴着家人媳妇上灶,不许她见人。
在潘金莲整治宋蕙莲的几回里,就将孙雪娥当枪使,这边挑唆孙雪娥说是蕙莲向西门庆状告说是你要了她汉子,才打发走的来旺儿;那边挑唆蕙莲说孙雪娥骂她背养主子,是养汉淫妇。弄得宋蕙莲与孙雪娥两下扭打起来,一个说对方“养主子”,一个说对方“养奴才”,逼得宋蕙莲一气之下上吊自杀了。
书中对其与奴才来旺的奸情没有详细的描写,只说潘金莲告诉西门庆侍女小玉亲眼所见。西门庆“摘问小玉口词,与金莲头说无差,委的某日亲眼看见雪娥从他来旺儿屋里出来,他媳妇不在屋里,委的有此事”。这里我们不说西门庆知道后对二人怎样处置,但说作为西门庆的小妾,孙雪娥怎么就看上了作为奴才的来旺呢?
首先,孙雪娥本身就是丫鬟出身,她对于和下人交往这件事并没有心理障碍。
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孙雪娥太寂寞。雪娥虽然做得一手好菜,可是对于西门庆来说,好饭菜比不得好姿色,所以雪娥一直是西门庆小妾中最受冷落的一个。就连后进的潘金莲和李瓶儿也从来没有把她看做“姐姐”。雪娥就处在这么一个“说是小妾不是小妾,说是丫鬟不是丫鬟”的尴尬位置。因此,雪娥的内心是孤独的,寂寞的。
孙雪额最后的下场也很惨。来旺被西门庆勾结官府发配到原籍徐州。不久,打听到西门庆死了,这来旺才化妆成一位首饰匠潜回清河,来会孙雪娥。谁知正巧孙雪娥因为西门庆也死了,正愁自己的将来,猛然间一见来旺,也是喜出望外,于是两个人旧情复发。
孙雪娥当时就对来旺说:“大官人已经是死了,我不能在这家再呆下去了,这家子人呆不出个好来。”孙雪娥想为自己的后半生寻找个出路,这也是人之常情,但坏就坏在自己不能认真地处理离开西门府地正确方法。
孙雪娥偷了许多金银细软,和来旺私奔。这就犯了一个大错误,后悔晚矣。偷的东西终究是偷的,不是自己的。很快孙雪娥的拐逃事件被官府侦破,孙雪娥在公堂之上当堂被卖入娼门,做个暗娼,饱受折磨。孙雪娥的最后下场是被逼上吊身亡,亡年36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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